的理由,让他悄无声息地死在这北地。
京城那边甚至都未必会察觉出不对,从那边欢欢喜喜地迎回去一个“十六皇子”就能知道,他们对北地所知的一切都是对方愿意放出来,想要让他们知晓的内容……不、就算退一步讲,京城那边察觉到了他的死有蹊跷,但碍于情势也不会深究,就如那日他舍弃那个被当做“细作”抓捕的送信仆役一样,对于京城、对于朝廷来说,他也是一个可以被随意舍弃的马前卒而已……
柴铎出身不低却也不算显赫,他能在那鱼龙混杂的朝廷中顺利攀上高位,自然有自己的手段,而“识时务”这一点在他所有的特质里是尤为靠前的一项了。在自觉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他果断选择转换阵营。
思维这么一转换,他顿时觉得有安全感多了。
他意识到,对于这边的人来说,他还是“有价值”的……既然有价值,就不会轻而易举地“被病逝”……
这么想通了之后,这位已经快被自己脑补吓破胆的柴大人总算重新支楞起来。
——他得活下去、他想活下去。
他要想法子让“有价值”的自己“更值钱”一点……
那么首先、让自己“更值钱”的第一步,他对话的人身份不能低。
——得是这支军队真正的主事人。
……
这时候,楚路还完全不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驻营里,多了这么一个殷殷切切盼着他赶紧回去的钦使大人。
他这次带一队人出去,运气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
“好”谈不上,毕竟遇见了一波南下劫掠的胡人,但是要是“不好”也不至于,这队人规模不大,甚至不必回营求援,就直接解决了。
不过,这耽误的几日光景,楚路确实有点担心营中情况。
若是平常当然不会如此,但是这回的情况到底有所不同。虽然特意将程荣留在营中,不至于出现什么情绪上头直接把人弄死的麻烦事,但是楚路还真挺担心自己若是晚几日回去,见到一位缺胳膊少腿的钦使大人。
*
营地哨岗上执勤的斥候最先发现归来的那一队人,驻守的士兵忙挪开营门处的拒马,拉动机关、放下壕沟上的通行道。
马蹄踏到木板上,发出笃笃的响声,但除此之外,这只骑兵却再无别的动静,训练有素可见一斑。
在最后一匹马通过入口,机括的转动声重新响起,原本畅通无阻的道路重又变成了处处藏着危险的堡垒。
……
楚路回来的动静不大不小,毕竟巡视算是日常任务了,要是每次回来都兴师动众、那营地早就乱套了。
但是这动静在这几天盼星星盼月亮、精神紧绷到都有点神经衰弱的柴铎眼里简直是再明显不过了,他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总算等回来了。
忙不迭地穿上他那一套紫衣官服,又在配上金饰鱼袋——务必显出自己在大昌朝中举足轻重的地位。
柴铎本意是等人来请,无论何时,“待价而沽”总比“主动送上门”去来得“值钱”。
但这几日的惶惶不安,已经让他不复最开始的冷静笃定,在自己帐中来回踱了两圈,还是决定主动过去。
于是,楚路这边刚一到营中,还未及下马,就见远处一个和军中气氛格格不入的紫衣身影快步而来。立刻意识到来人是谁,楚路打了个手势制止了想要去拦的亲卫,甚至为表友好、下马相迎。
然后他眼睁睁的看见那一身华服、白白胖胖,和整个军中气氛格格不入的使者,和他对上视线,一下子就哆哆嗦嗦僵住了。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