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得在这里好好地活下去?。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开始到现在,唐轻歌从?未忘记过?这个目的。
所以,她必须将?自己的心?困在一个牢笼里,哪怕她的真心?永远不见天日,也不能?让人轻易践踏了去?。
思及此,她眼底的光慢慢暗淡下来,一颗因为他而悸动不已的心?也逐渐平息下来。
她是做戏之人,不能?放任自己也入了戏。
唐轻歌垂着眼,燕骥看不见她眼中的情绪,却敏锐地捕捉到她一闪而过?的变化。
下一瞬,她又仰起脸,目光灼灼地望向他,刚刚的落寞黯然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想要什么都行么?”唐轻歌笑着问。
她这个人,贪心?的很。想要的东西太多
。
譬如,安定的生活,宣钰的命,还?有他永不会改变的真心?。前两样东西,他都能?给得起,可?唯独最后一个,才是最奢侈的。
看出她的笑意?不达眼底,燕骥心?底一沉,还?是应道:“嗯,什么都行。”
他能?给的,他都给。至于不能?给的,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得到,捧到她面前。
可?从?始至终,她的身上都像是笼罩着迷雾一般,让他根本无法看透她的心?意?,和真正的目的。
那?晚她喝醉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恐惧和迷茫,还?有那?句,“他要杀我,”一直清晰地回荡在他的脑海中。
是谁,让她连在梦里都无法逃离那?种恐惧。
唐轻歌本就有些魂不守舍,此刻更是没有发觉他眼底藏着的探询。
她扬起一抹明艳的笑,重新挽上他的手臂,语气娇俏道:“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燕骥目光一暗,隐藏极深的情绪更是晦暗莫辨。
哪怕他已经对她吐露了一切不堪的过?往,她仍不愿向他敞开心?门。
无妨,只要她愿意?留在他的身边,他总有一天会等到,只希望到那?时,他尚未离开这人世。
他为复仇而活,本不该畏惧死亡。可?现在,他竟有些开始害怕。
他满身孽障,等真正坠入阿鼻地狱之时,是不是就再也无法见到她。
既如此,尚存的日子里,她所惧怕的一切,他皆会为她铲除。
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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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明月皎洁如水,却被笼罩于浓浓黑云之间?,只能?依稀窥出莹白色彩。
已是子时,床榻上的二人相拥而眠。
身边的人传来均匀清浅的呼吸声,燕骥缓缓睁开眼,眼底是一片清明。
他掀开被子,将?横在腰间?的柔荑轻轻移开,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这几日她总能?找到各种借口爬上他的床,碍着她的伤,他说也说不得,动也动不得。
夜里鼻间?萦绕的都是她身上的浅香,常常搅得他心?神难宁。
她的睡颜恬静而放松,檀口微张着,流露出宛若新生儿一般的纯粹,又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诱惑力,让人无法抗拒。
夜深人静,仿佛世界只剩下他
们?二人。她也只为他所有。
只为他所有...
只是想着,他便觉得心?尖狠狠一颤,骨子里深埋的偏执和欲念尽在此刻被深深勾起,铺天盖地汹涌而来。
他忽然想起她的那?个婚约,还?有那?日给她送书的男人,她还?亲昵地唤人家子昂。
她是否也曾用那?张漂亮的脸,对着别的男人浅笑嫣然。
望着她的眸光渐暗,掺杂上几分难以自抑的疯狂。
日后,是不是她做了皇后,才能?断了那?些人的心?思。
断不了也无妨,肖想她的人,他杀干净便好。
黑暗中,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奇异的弧度,又落下。
他弯下腰,慢条斯理地给她掖好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