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布利希受到惊吓转身那一瞬间，一名女特工飞扑上去，夺走了他正要合拢电脑。”
步重华一手搭在林炡椅背上，两人面对面站着，周围安静得吓人。
“如果罗斯·乌布利希合上笔记本速度再快一些，哪怕只快01秒，也许‘丝绸之路’就不会被美国政府围剿，‘马里亚纳海沟’不会诞生，鲨鱼不会把亚瑟·霍奇森派到缅甸，十年前画师就能从边境完成任务顺利回来，今天你我也就不会像这样站在这里了。”步重华在他们两人中间比划了一下，仿佛感觉很有趣，说：“我说这些没有其他意思，只是看到林科时候有感而发罢了。”
林炡背对着办公桌，那台被关拢笔记本电脑静静放在桌上，泛着金属光泽边缘紧挨着他衬衣下摆。
许久他才淡淡地“哦？”了声：“是吗？是挺有意思。”
步重华礼貌地笑了笑，转身向自己办公室走去。
——但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又传来林炡声音：“步支队，你知道抓捕罗斯·乌布利希时发生另一件有意思事情吗？”
步重华脚步微停。
“美国缉毒局传奇特工卡尔·福尔特为了抓住这条暗网巨鳄，利用各种伪装卧底到罗斯·乌布利希身边，随后配合fbi和国土安全局，里应外合打掉了整个丝绸之路集团。毒枭被抓后这名传奇卧底成了轰动一时英雄，但很快，fbi调查发现他利用卧底时接触到毒品生意，获得了百万美金巨额黑钱。”林炡望着步重华背影，冷冷道：“看，英雄和阶下囚之间界限就是这么近，近到有时连一块勋章都塞不进去，是不是？”
“……”
步重华终于不动声色地转身回视他，“我听说过这个故事，所以你也是有感而发吗？”
林炡客客气气地说：“倒不是。我只是看步支队这段时间说话做事好像换了个人似，猜你大概心情不是很好，说出来活跃下气氛而已。”
“任谁被弄去纪委出来以后心情都不会好，”步重华一挑眉，漫不经心说：“我只是个稍微有点脾气普通人而已。”
林炡脸色有点变了，空气在静寂中绷紧到一触即发，却只见步重华一颔首，转身走回了自己办公室。
咣当一声门被反手带上，步重华拉开办公椅坐下，十指用力把头发向后掠去，抬头盯着黑黢黢电脑显示屏，与自己模糊倒影彼此对视。
如果有人看到他此刻脸色，一定会对那与平时大相径庭神情感到非常震惊，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不能这样，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这不是吴雩会喜欢模样。
步重华睁开眼睛，从抽屉里摸出一盒烟，打开抽出一支，咬在牙齿间点燃，却没有抽，放在边上让它自燃自灭，然后打开电脑链接洋葱服务器，熟练地登上暗网，打开黑暗维基暗网网站地址索引，刚要从链接点进马里亚纳海沟，耳边却突兀地响起了林炡冰冷声音：
“毒枭被抓后，这名传奇卧底成了轰动一时英雄，而有时英雄和阶下囚之间距离近得连一块勋章都塞不进去……”
“你听过那个关于屠龙英雄故事吗，步支队？”
就那一分神功夫，步重华按在鼠标上手指顿住，目光无意识停顿片刻，突然看见了马里亚纳海沟链接下几行，那密密麻麻索引里有一排中文——茶马古道。
全球排名前十，亚洲交易量第一，在东南亚唯一能与鲨鱼一较高下、也是唯一支持中文暗网电商平台。
步重华眼睛在袅袅升起烟雾中略微眯起，他鼠标从马里亚纳海沟那一行链接稍微下移，点开了这个站——
突然这时嗡地一声，他放在桌面上私人手机震了下，显示出来自吴雩新消息：
【绑架案有进展，那个古装男拍到了绑匪。】
步重华面色微变，刚拿起手机，第二条消息接踵而至：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