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
“宋宋啊。”霍嫚将一只手搭在她肩颈,分明没用多少力,却压得眼前的人垮了半边肩。
霍嫚笑道:“你知他如今在朝中是腹背受敌,多有不易,可不都是拜你所赐。”
宋宋一怔,缓缓望向霍嫚,像是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霎时间,清醒万分。
点到即可,霍嫚勾了勾唇,随即又将目光落在她小腹上,“你这肚子,倒是半分都不争气。”
分明享的是独宠,却偏偏怀不上孩子。
霍嫚略有不快,但这事终究急不来,她只好先行离开。
眼看霍嫚的身影消失在金银湖边,迎着盛夏毒辣的日头,宋宋身影一晃,浑身打颤,吓得明月惊呼一声,又怕引来宫人,忙咽下声音。
好容易回到御乾宫,却见这个时辰本不该在此的男人,正背身翻着书页。
宋宋紧绷的身子一松,猛然捂住唇,弯腰扶住门框,呕了好几声。
宫人纷纷围了上去,她这偶然呕两声,却不得不引人遐想。
须臾,便有小宫女前去请了太医。
闻恕接过掌事姑姑递来的茶水,转而搁在她面前,捏了捏她的虎口道:“好端端的,脸色怎么这么白?”
她抿了抿唇,娇气道:“日头底下站久了,犯晕。”
说话间,太医已至。
宋宋伸出手腕,太医两根指头往脉搏处搭了一下。
蓦地,太医收了手,道:“回皇上的话,酷暑难耐,宋宋姑娘身子娇弱,中了暑气,并无大碍。”
闻言,闻恕顿了顿,“嗯”了声,缓缓颔首。
许是因霍嫚那席话,姑娘一整日都神色恹恹,早早上榻歇下。
夜里闻恕来,她强打起精神同他撒了个娇,便背身阖上眼。
倏地,那只横在她腰间的手探进,掌心覆在她肚皮上,来来回回摩挲。
宋宋动下身子,“皇上?”
“嗯。”男人低低应了声。
良久的沉寂后,他清冷低沉的嗓音缓缓道:“今日太医来时,朕还以为你有了身孕。”
背身的姑娘身形一僵,呼吸停滞了一瞬,试探道:“皇上想宋宋有孩子么?”
“想。”意料之外,这声回应几乎是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闻恕将她身子掰过来,望着她那双杏眸道:“朕会很高兴。”
他低头去看她白白净净的肚皮,忍不住又用指腹蹭了两下,倏地一笑,道:“给朕生个孩子罢。”
姑娘怔怔地看着他的动作,鼻尖蓦然一酸,鬼使神差地应道:“好。”
翌日,黄昏时刻,金灿灿的余晖从支摘窗外投落一地,宋宋倚在窗边,瞧见不瑶妃提着食盒来,叫御乾宫的掌事姑姑给劝了回去。
离开前,还恨恨地望窗内瞪了一眼。
瞧她的口型,应是在骂“狐狸精”,宋宋唇角弯了弯,笑盈盈地回望过去,气得那华服女子跺了跺脚。
此时,明月在后头唤了她一声。
几乎是同时,宋宋的嘴角瞬间放平。
她回过身,明月手中捧着个楠木托盘,上头摆着一碗温水和一个锦盒,锦盒上头,嵌着一枚小小的药丸。
明月眼眸酸涩,带着哭腔低声道:“姑娘,这药一旦服下,您这辈子都不能有孩子了,您可要三思啊。”
“嗯。”
见她端起瓷碗,明月口吻愈发着急,“姑姑不是说,姑娘若怀上龙嗣更能事半功倍,您何苦——”
“你下去罢。”宋宋皱了皱眉头。
须臾,药效发作,她隐约觉得身子有些刺痛感,不得不趴在窗台熬过这片刻。
臂弯之中,“啪嗒”一声,一滴泪打响了青砖,她怕极了明月话里的“事半功倍”,也怕极了闻恕那句“朕会很高兴”,真真是怕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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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去冬来,四季疏忽而过,御乾宫外的绿植已换了一波又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