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我四处奔走,这个国家四年前就没了,你们亦不知成了哪里的孤魂野鬼。平日里发发牢骚就算了,我只当一个笑话。可在这种大事,你们竟还如此不知好歹,那就是丧良心了。
说话间,乘来了。
这是大梁开国后赐下,代公及太夫人王氏各一套,连同诸般仪仗,一并送至平城。
王氏不再多话,牵着什翼犍的手登台阶,坐进乘攀之中。
挽车也,一般是指帝后、公卿乘坐的人力便车,即以人来挽车。
王氏母子车后,诸般仪卫一一前。
一时间,伞盖、羽葆、旗幡如林,团团护卫着乘,气派非凡。
别的不说,如今的代国比起拓跋猗卢那会是正规多了。
当年猗卢的御可没这么多仪仗,先后依附晋国、梁国之后,代国制度正规化的建设持续推进,公室威严与日俱增,如今俨然是一个胡汉杂得十分明显的草原盛国。
譬如这羽葆,便是饰有华虫图案的圆盖,以及雕羽装饰的旗幢,庄重华丽,
威风凛凛。
凉城国中尉羊权策马而至,见得代公和王氏后,下马拜倒,问询一番后,挥了挥手。
深沉的角声响了起来。
五百骑当先而出,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意气昂扬。
另有五百骑分列乘攀左右,仔细护卫着。
最后是两千步卒,其中约一半人身披铁铠,器械精良,威武不凡。
这些都是凉城国兵,总计三千步骑,年龄在十五到十八岁之间,已由凉城国中尉羊权精心训练了两三年。
本事么只能靠说马马虎虎,不差。
王夫人舍得下血本。
平城、盛乐两地打制的铁铠、皮甲、枪、步骑弓中有相当一部分流入了凉城国。
先前出发的五百骑虽然没有马甲,但人手一套铁铠、一根马、一柄马刀,
骑弓、步弓各一,完全是当做心腹武力来供给的。
两千步卒中有一千铁铠武士,另外千人也有皮甲,甚至让平城的亲军侍卫都极为眼红一一代国生产各色器械的效率本就不高,还优先配给凉城国,让别人怎么活?
但没办法,梁帝邵勋的威势实在惊人。诸部联合起来也未必打得过,还不如暂时蛰伏,等待时机。
只要什翼犍长大亲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什翼犍!王氏看了下儿子,警告道。
什翼键收回了与群臣对视的目光,闷闷不乐地看着前方。
山道弯弯曲曲,大队人马走得很慢,
金雕在天空盘旋着。
朔风将伞盖吹得呼呼作响。
阳光照在乘,王氏身的金玉闪闪发光,华贵无比。
尝到了权力的滋味后,她对此愈发迷恋了。所以,即便是儿子,她也不会给好脸色。
时候差不多了。王氏突然说道。
什翼犍愣了一下。
东木根山那边应该已经动手了。王氏又道:平城的刘路孤家眷,应该也被抓了。
什翼犍悚然一惊。
不要多想。王氏轻轻拍了拍儿子的手,道:再过些时日,独孤部的丁口就会出现在云中、马邑二郡,成为你的编户,你该高兴才对。”
什翼犍微微有些颤抖。
他们什么都不会说的,死的人不会胡乱攀咬,而活下来的人什么都不知道什翼犍沮丧地低下了头。
不知道为何,他想起贺的母亲祁氏。
那个女人更加凶残,一下子杀了五十多部落首领,几乎把整个国家搞乱掉。
母亲现在
刘路孤跑去阴山北边了,与刘虎合流,他不会回来了。王氏双手抚于腹前,坐姿极其端庄,但说的话却让人心惊肉跳:再过几年,大梁天子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乃中原士人之女。为娘做到这个地步,对得起你了。
拓拔什翼键有点想哭,似乎即便成年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