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尹宁说道: “龚叔这一大家子就靠两个人上工养活,日子真是不好过。 这几天咱家天天吃鱼头,我看孩子们都有点吃够了,要不明天早上的鱼头给他们家送两个吧。” 老太太也说道:“难得碰到老乡,能帮的地方就多帮上一把。 就按尹宁说的,除了那些鱼内脏,明天再给他们家添上两个鱼头,也让他们家改善改善生活。 你看大强那两个孩子瘦的,都要脱相了,能多帮就多帮上一把,尽量别让其他人看到就行了。” 龚大强一家,原本九口人,他的母亲、小弟和小女儿都在逃难的路上病故了,逃到长安之后,九口人还剩下六口。 除了他的老婆和两个孩子,他的父亲和小妹也坚持到了长安。 岳文轩插话道:“龚叔一家都是能吃苦的实在人,可以多交往交往,他们家有什么困难,尽量多帮一帮。 实在困难的时候,偷偷给点粮食也是可以的。 最近这一两年,咱豫省人逃到长安的难民太多,大部分劳力都没什么文化,不是卖苦力就是拉黄包车。 现在这两个行业竞争太大,龚叔扛大包,大强拉黄包车,这一天下来也挣不到几个钱。 要不是他们家运气好,在路上捡了一个行李箱,肯定坚持不到现在。 看他们家这段时间的生活越来越窘迫,我估摸着家里的余财已经不多了,要是再没什么大的改变,就算是隔壁的厢房也要租不起了,以后也只能去道北讨生活。” “也是你龚叔一家子人实在,才能有这个运气。 你看那个马财主,不就没这么好命,原本也是乡里的大财主来着,我看就是因为他人品不太行,所以才保不住万贯家财。” 老太太说的这个马财主也是隔壁的租户,同为豫省老乡,他们家的条件稍好一些,租的是两间正房,不像龚大强一家那样,租的是两间又窄又矮的厢房。 这个马财主一家和龚大强一家还挺有缘的,虽然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却是扒着同一列火车来的长安。 两家的遭遇大致相同,火车在半路上遭到了敌机轰炸,不得不四散逃命。 在逃命的过程当中,马财主一家带的家财基本上都散失了,龚大强却很幸运的捡到了一个行李箱。 就因为这点差别,原本是两个社会阶层的人家,如今的生活状况基本持平。 马财主一家虽然暂时租住的是正房,但因为落差太大,又吃不下苦,整日里只出不进,剩余的那点家财基本上也要耗光了。 如今的光景不过是驴粪球子表面光,生活水准比龚家也强不到哪儿去。 这个马财主过惯了富贵日子,突然间落魄下来,一时之间很难适应,直到现在,说话都端着财主的架子。 老太太和他说过两次话,对他的观感很差。 一家人正说着话,岳家石领着龚大强进了屋。 龚大强跟在岳家石的身后,低着头不说话,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上一眼。 岳家石直接说道:“四叔,大强也想卖咱家的卤猪头肉,你看行不行?” “可以试试,要是能赚钱,大强可以一直卖下去;要是赚不了多少钱,大强还可以返回去拉黄包车,也没什么损失。” “谢谢,谢谢四叔!”龚大强脸色胀红的道谢。 岳文轩无奈说道:“大强,我都跟你说过了,不用喊我四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