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人家也就插个瓶,太太小姐们头上戴的,多是绢花与绒花。 若是往后京郊的大棚里冬令也能送出鲜切的玫瑰、芍药、月季、玉簪……那各家女眷们必然以戴鲜花为荣。探春自己就是从那些高墙大院里出来的,非常明白那些攀比之心。 如今她的“温室大棚”已经建了有数十亩,用那“包产到户”的法子,将每间大棚包给王家村附近的农家。这些农家因只需交一定的租金给探春,余下多的出产全算自己的,因此照管起来尤为精心,甚至还每日凑在一起开会,研究这暖棚里的蔬菜鲜花应该怎么种。 当然,也有自家种的好,便瞒着秘方儿不说的。邻人难免心痒打听,或旁敲侧击,或偷看偷听,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而探春只不管,由得他们去自己琢磨。而她自己带了几个从荣国府里出来的管事,张罗着联络各家王府的采买,充当经纪,因此从王家村的地里到京城各大世家的餐桌上、女眷的头上,贾府还能再过一道手, 再赚一批银子。 探春大致算了算,到年底之前,除去赏给这些管事家人的,她还能再往公账上归一千七八百两银子。 这是此前她想也没想过的。虽然京城里已经隐隐约约有风声传出来,一个薛家的大姑娘,一个荣府的三小姐,这两人都像掉进钱眼里一样,浑身铜臭味,不知将来谁肯娶——可是探春不在乎,她赚钱她乐意。 贾敬那头,如今的“丹房”已经又扩建了一些,不仅能出产薄薄的“亚克力”薄膜,也能同时出产较为坚硬的亚克力板,只是还不能算是完全透明,有时厚薄也不太均匀,全靠两个小道士自己慢慢琢磨工艺。 但这“亚克力”较之玻璃有一样好处,只要稍稍涂上一些贾敬制出的“仙水”,就能轻易弯曲,改变形状,待到"仙水"完全干透,就又恢复坚硬。因此比玻璃更加灵活多变,容易拼搭。 而贾敬这位“化学家”已经不满足于“亚克力”,整日又在“丹房”里折腾,要搞一些新东西出来。 宁国府里,贾珍已经得知自己老爹如今离了玄真观,正和荣府三丫头一起“合伙”,捣鼓些新产业。贾珍身为人子,装模作样地去贾敬的丹房面前磕了俩头,没能把老子劝回家,他自己就乐得在宁 国府继续当老子而不是当儿子。 眼看年节将近,荣国府里事务众多,凤姐忙不过来,贾母便打发人去接探春回府。探春甚是不舍刘姥姥一家,这日便与王家妇幼与乡里几名上得了台盘的女眷一道欢宴,算是个小小的作别。 宴席上女眷们各个话多,还有人要探春教她们行令,有喝酒的也有唱曲的,最后就连白嬷嬷都借着酒劲儿唱了一曲。 待到宴席散去,天已经擦黑。 刘姥姥想要留探春住上一晚,但王家房子本就不大,探春恐他们一家子腾挪不开,又仗着自家有四五个家丁车夫,贾家别院就在左近,所以吩咐点起火把,打上贾府的大灯笼,驾车回别院去。 刘姥姥见劝不动,便亲自送探春、白嬷嬷和侍书三人一起上车。贾家车夫驾车,几名家丁护着自家小姐的车驾,慢慢往别院赶过去。 探春很清醒,只管盘算着回府之前还要跟别院里的管事们交代什么。而白嬷嬷与侍书都是微醺,再加上食困,这一老一小便靠在车驾的板壁上闭着眼休息。 走不多远,探春就 听见外头拉车的马长声嘶鸣,车夫则在外头大声呵斥,约束马匹。探春忙问怎么了。外头人只说没事。 少时那马匹又安静了,探春耳畔只听见风吹着布帘的声音,远处王家村那里似乎传来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