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难道生了一个仇人出来吗?” 林时泱抬起眼直视她,不卑不亢:“难道你不幸的婚姻,是我一手造成的吗?” 只一句话,杨珍满腔怨气瞬间偃旗息鼓,语塞得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能够看清彼此的表情。 而此时此刻,她甚至不想去看杨珍的脸。 考了一整天的试,林时泱早已经疲惫不堪,心力交瘁,再分不出多余的精力让自己脑袋里的齿轮持续转动。 杨珍看了眼挂在墙壁上的钟表,像是才意识到现在已经下午,问道:“你应该还没吃饭吧。” 林时泱答非所问:“我不饿。” “我去给你下面条,再给你打个荷包蛋,行不行?”说着,杨珍仿佛一刻也闲不住,又要进厨房忙活起来。 不知道两个人之间的沟通是不是有什么屏障,林时泱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终于有些忍无可忍:“我说了,我不饿,我现在一点也不饿,我什么都不想吃。” 理智几乎在绷断边缘,她努力保持平静的语气:“你究竟想和我说什么,能不能一口气说完,然后放我离开?” 杨珍讷讷地张了张口:“你就这么不愿意在我身边多呆一会吗?” “我应该愿意吗?我有资格愿意吗?!”无形的弦啪得一声崩断,林时泱猛地站起,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空气似乎凝滞起来。 爆发的情绪也随着时间流逝,一点点归于平静。 林时泱胸口轻微起伏,拿起放在一旁的书包就要走,但杨珍先一步拦住了她,急不可耐:“我有事和你说,你再等一会行不行,就一小会,我现在就说。” 林时泱握紧了门把手。 “泱泱……” 停了几秒。 “你还愿不愿意……和妈妈一起生活?” 林时泱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声音发颤:“你说什么?” 杨珍低下头,以一种妥协的姿态:“我,你,还有你弟弟,我们一家三口以后一起生活好吗?你爸那德行我再清楚不过,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酒鬼,对你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以后妈妈一定加倍对你好,把欠你的都补偿给你,好吗?” 像是怕她拒绝,杨珍连忙补充:“正好你弟弟要读高中,他学习成绩不怎么好,作为姐姐你还可以多帮帮他。以后每天放学,妈妈给你们两个做好吃的等你们回来,好不好?” 林时泱一声不吭,沉默地注视着杨珍的脸。 那种神情,是期盼,是恳求,是她从未在杨珍脸上见过的低声下气。 可杨珍会知道吗?若干年前,她也曾用同样的神情,目送他们母子俩的车渐行渐远。 想到那些回忆,她甚至觉得此情此景有些可笑。 以为她有所动容,杨珍试探地朝她伸出一只手。 林时泱却后退了一步,轻声说:“我不愿意。” 顿了顿,她补了句:“而且以后,永远都不会愿意。” 小时候的她曾一度以为,当眼前这一天来临的时候,会无比的兴奋与惊喜,甚至满心激动地扑进妈妈怀里。 究竟是哪里发生了改变呢,她无从得知。 然而原因早已不重要,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已成定局。 * 从公交站台下来,天色已然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