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连广胃里的沉渣,似乎便是莺粟炮制的香灰。 刘元正只是怀疑,并不能确认,毕竟这种花,他也只是在医书上看见过。 按照刘元正所说,这莺粟香灰嗅闻过量易成瘾,后果轻则虚乏无力,重则出现幻觉,甚至丧命。那么朱连广的死,是否与莺粟香灰有关?李盛的怪病,是否也是莺粟导致的? 周沉璧心中盘算,面色也凝重了些,阮茵见状忍不住追问:“今日什么?” 周沉璧一霎松了眉眼,半笑不笑:“今日……娘子甚是可爱。” 案情尚未明朗,还是不要透露太多,免得她惊惶。 他如此搪塞,阮茵却不肯上当,蹙眉又道:“莺粟到底是什么?” 周沉璧瞧她小脸上神色认真,不由嘟囔一句:“真是爱较真的小娘子。”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张纸,展开递给她,纸上是照刘元正所述画的莺粟,“这种形状的花果,误食易成瘾、可致命,娘子常与花草香料打交道,日后定要当心。” 阮茵仔细看了一会儿,心知定然与今日的案子有关,便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许是白日与周沉璧说起落水之事,到了晚间,阮茵噩梦缠身,挣脱不得。 梦里,她分明是成年模样,却不知怎的走到了侯府的湖边,看见年少的自己在水中扑腾,而一袭华贵狐裘的小君侯站在岸边,眼睁睁看着,嘴边还带着一缕恶劣的笑。 她冲过去摇晃他,求他救救水里的人,他却似乎听不见。 她求救不成,自己跳进了水里,可她忘了自己不通水性,刺骨的凉意让她短暂地清醒,但已经来不及了。她疯狂挣扎着想抓住什么,有一瞬间,她浮出了水面,大喊了一声“救命”,然而很快,又被凶煞的水兽拖进了口中…… “茵茵,醒醒,茵茵……” 一个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大口喘着气睁开了眼,脑子仍是一片混沌,惊恐地看着床边坐着的人,呛咳着质问他:“你为何不救我?小君侯……性命便比旁人更尊贵吗?” 周沉璧愣了一下,伸手将她扶坐起来,揽靠在自己身前,轻问:“做噩梦了?”他只当是睡前说的什么杀人花吓到她了,瞧她脸色煞白,额角渗出细汗,不由拈起衣袖给她擦了一擦,“不怕,我在这。” 阮茵惊魂甫定,心脏仍砰砰跳得极快,神志却渐渐清明,想着方才梦里的场景,再看身边坐着的人,一身月白色睡袍松松散散,深邃的眉眼去了几分锐利,添了一丝温淡清雅,与梦里那个矜贵又恶劣的少年分明是两个人。 恍惚间,问了一句:“周沉璧,你少时可有印象深刻之事?” “嗯?怎么忽然问起这个?”周沉璧不解。 她目色清冷地看他,没有说话。少顷,自嘲地摇了摇头,正要开口叫他去睡,就见他抿了抿唇,说:“确有一事。” 阮茵抬眼。 周沉璧挠了挠额角,神色显得有些尴尬,默了片刻才道:“我少时,曾被个女童揍得一身青紫,数日难消。” “嗯?”阮茵听到“女童”二字,以为说的是她,可听到后面,又似乎不是她——她并未打过他……看来,周沉璧并不记得少时与她的那桩纠葛。也罢,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并未溺死,只是受了些惊吓,他为自保不救人,也情有可原,“那女童为何揍你?” 他这侯门公子,竟有如此吃瘪的时候? 周沉璧说出此事,是为逗她一乐,省得呆呆地陷在噩梦里。此刻见她彻底转醒,眨巴着一双黑白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