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着急询问,直接无视了正准备向他行礼的郑娴。
平日里何曾被这样对待。郑娴的脸当即涨得通红,到了喉头的话,生生又咽了回去。转念一想,今日前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稍稍倒了口气,领着婢子若无其事的走进葛府。
“我家的事你别管。兄长事忙,我去找世嬿了。”
何少音熟门熟路的在葛府里走着。葛世嬿先是对少音的到来表示惊奇,很快便拉着她往占好的座位上去。
何少音扫了一眼今年受邀出席的人,不免感叹,“葛兄长在人情世故上,的确有天赋。甭管多曲折的人际关系,但凡是有利于他,都安排的妥妥贴贴。”
葛世嬿笑道:“可不是,兄长肚子里没墨水,办春社倒是信手拈来。”
两人又嘀咕了一番郑娴和郑夫人,葛世嬿突然羞赧一笑。
“少音,昨日世兄你也见了。两家父母对这桩婚事都很满意,估摸着今年就能成婚。”
“那我可得备一份大礼。”少音为好姐妹开心。
葛世嬿催促她:“我这婚事算是定了,那你呢?若是阿兄不称心,可有其他相中的郎君?”
少音莞尔一笑,“这就奇了,我阿母都不急,你急什么?”
“你阿母是软性子,当初郑家恶妇散播你闲话时,何夫人只是斥责。可婚姻是大事,不能将就,也不能被人拿捏。依我看,你得早做打算。”
少音眼眸暗了下来,不再多言。
须臾之间,耳边传来众郎君的闲谈。
“听闻当今陛下喜欢同众儒生交谈,允许儒生自行上书,答对政事。”
“自立国以来,尚武之风盛行。可当今陛下自登基之后,屡次倡导文武兼备。若传闻不假,那么从文入仕,大有前途啊。”
“诶诶……我说一句,诸位都是跟着梁少府一起做过文章的。他日恩科之时若得飞升,昔日同窗之情,切莫忘怀。”
郎君们凑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可我对做文章一窍不通,还是早日从军,建立军功吧。昨日你们可都瞧见了,上将军那一言一行,多气派啊。”
“是啊,是啊”
“哎!薛照真是可惜了。倘若薛照还在,今日班师回朝,如上将军一般,该是何等风光。”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跟着连连叹息起来。
薛照是薛崇独子。三个月前,薛照在扫灭北桓的一场战斗中,战死沙场,为国捐躯。薛老夫人在得知消息后,悲痛万分,当场晕厥,听说至今还卧床不起。昨日薛老将军只身赴上巳宴会,落落寡合,不苟言笑。细看面容,仍难掩悲戚之色。
郎君们的伤感情绪没有延续很久,很快便被其他话头带了过去。吟诗做赋,不亦乐乎。人群的喧嚣在小厮一连声的传报中,渐渐安静下来。
“梁少府到了!”
在葛世南和一众世家子弟的拥护下,梁少府缓步走上堂来,正襟危坐。堂内在座的,大多都跟着梁少府听过学问,何少音也不例外。
“今年春社,葛郎君全权操办,劳苦功高……”
少音不想听场面话,趁四周无人注意,她从偷溜出来,在葛世南挑选的僻静的亭台处,专心喂起池内的红鱼。
一阵慌张的脚步声,惊扰了池内吃食的鱼群。看着四散游走的红鱼,她还没来得及懊恼,眼前已映入阿元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姑娘,我看见花园里,郑娴在和一男子在私会。”
她登时心中一凛,哪里还顾得上红鱼。当下提着襦裙,随阿元一道,向花园中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