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吧。也算是了慰那些不可归家亡魂的在天之灵。” “是!属下这便去办。” 马车之中,清冷如古琴悠扬的嗓音悠悠传出,雅韵绵长的官话语调,仿若几月前,贺七娘在私塾窗下听到的一模一样。 这,怎么可能? 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贺七娘握着短弩的手一时失力,将手中之物掉到地上,砸出一声异响。 这一响动,似提醒了那黑衫人她的存在。那人朝贺七娘这边冷冷瞟上一眼,而后继续同马车上那人禀道。 “方才那群突厥人围着的人,似乎是跟遇害商队一起的。她逃了出来,还带了个伤者。” 过了片刻,那道熟悉得让贺七娘眼底莫名有些发烫的声音再度响起,语调和缓,吩咐着。 “既是如此,且去询问他们是否愿意同行。若愿意,便将人一道带去下个城池吧。” “是!” 眼见那黑衫人领了命,一步步朝自己走近,贺七娘的双眼仍是死死盯住他身后,那驾看上去与这戈壁格格不入的马车。 她想问...... 她想问问,是不是他,是不是他也来了陇右。 可理智偏又一再告诫她,若按前世时间来算,这时的方夫子应当在东都备考来年春试才是。 他怎么可能,不,应该说是完全不可能出现在这陇右戈壁才是。 马车里坐着的,兴许,这就是一个同方夫子声音相似的人罢了。 且看这马车与护卫都不似普通人家,一个家世贵重的郎君,会那般雅韵,再是正常不过的了。 再说了,方夫子也没有在手上佩戴戒子的习惯。 想通了这一茬,贺七娘移开眼,忽视心底那股乍然而起的失落,同已经走到她跟前的黑衫人躬身行礼,轻声开口请求帮助。 “我们是前几日出了玉门关的商队,这伤者是商队的武人。因昨夜遇了沙匪,我同他二人奔逃之下,这才到了此处。” “承蒙贵人相救,感激不尽。只如今他伤得实在是重,若贵人愿施以援手,还请借我们一些伤药,或者捎带我们一程......” 眼前这队人虽不知身份,但从他们配备的长弓和身手来说,只要他们肯伸手,康令昊这条命当是可以保下的。 想到康令昊身后袒露的那节断箭,贺七娘一面说,一面将腰弯得更低一些。 忽地,马车之中一声脆响,听上去像是打翻了什么瓷器。顺道,还伴着小犬呜汪呜汪的急促叫声传入众人耳中。 “郎君?” 黑衫人调转步子,快步赶回马车前,很是担心的样子。 马车中的人却似是含糊不清地笑了一声,而后,车檐下铜铃一声清响,马车门被人从里推开。 一道黑影呜汪呜汪地跃下马车,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咻地窜到贺七娘脚边,扒上她的小腿,尾巴摇出残影。 “你这小东西,又是不听话。” “小犬顽劣,还请勿怪。” 马车里,小犬的主人嗔怪地念了小犬一句,顺道,还同被扑的人道了句抱歉。 偏贺七娘尤还沉浸在小犬同那小狗崽儿差不离的外貌上无法回神。 车门敞开,原本还有些模糊的声音更是清晰。 同时,贺七娘听闻这道难掩笑意的声线,怔楞抬眼。 下一刻,她已同车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