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朕,打小就偏心。朕何来心情看望母后。” “胡说!哀家对你们兄弟二人向来都是一视同仁!” “您瞧,每次朕来瞧您都是这样。如果不是偏心,为何扶持兄长登那九五之座?为何不能是我?”沈长恣倔强向前迈进,不服输盯向摊在座上的谢婉,“您一直都看不起朕,觉得朕不如那死去的兄长。” “你兄长,比你更适合。哀家从来没有……” “皇位朕也坐得啊。”沈长恣不耐烦打断她,得逞的笑意在面上绽开,“这位子,我坐合适得很。先皇告诉我,想要的东西就要自己夺来。他没骗我,果然得这样做。” 谢婉骤然凝眉,摇摇欲坠之容,声音抖索,“他在骗你啊,长恣,骗你和兄弟反目。先王早有预谋,让那女人的孩子远离纷争,他在报复我,报复我害死了他最爱的女人……” 谢婉说:“长恣,你扪心自问,你当真适合皇位吗?大片百姓流离失所,冗官冗员问题不断,国库资金拮据……” 沈长恣不管不顾,“这都是先王治理不当留下的,如何能怪我?” 谢婉放弃争辩,音调染上挽留之意:“长恣,这几日陪陪哀家罢。哀家,时日无多。我们母子两休止争吵,和平伴哀家最后光阴如何?” 炭火盆内暖意渐微,宫外寒风瑟瑟,丝丝吹进长乐宫中,惹得谢婉身子哆嗦起来。沈长恣唤刘慎添碳,又给她盖上棉褥子,坐在她身边。 沈长恣闷闷地发出气音:“嗯。”谢婉听到这一声短促且低音的字,松下内心一口气,慰藉而笑。这笑意甚浅,几乎是转瞬即逝。 *** 自打傅流云和傅司回京,谢振秘密办假/币一案几近是全军覆没一事很快在朝中传开,朝中争议不断,以崔正为首的一派朝臣在堂上极力弹劾傅东邢,逼得沈长恣龙颜大怒,只得停了三日傅东邢的职,且复任前不允上朝。 李家对此并未表态,独有李烈及时向圣上禀明自己管理属下失职,跪在殿外负荆请罪。李烈迟暮之年,称得上朝廷老臣,沈长恣不曾多加为难,敲打一番便放其归府。 因着沈长恣对傅流云传来的信持半信半疑,他并未对李家露出半分疏离,而是在朝堂上观望李家对此案动静。 沈长恣有意考量,提名李烈问他对傅家的态度,李烈中规中矩站在殿中道:“臣自然是,同圣上一样。” “哦?李侍郎认为,朕待傅家是何态度?” “傅国公是为能臣,但仍需打磨。” 沈长恣定定地打量弯腰启禀的李烈,目光饱含探究之意。良久他抚掌大笑,说:“知朕者,李侍郎也。” 李烈不卑不亢镇定退回其位,听朝中大臣另启他奏。 沈长恣对李家没有忌惮是假的,他对李家疑虑不断。不日前李烈第二子请他下旨赐婚傅家女,他考虑良久。最终没等他下旨赐婚,沈亦川倒是抢先同那傅家女结了亲。加上得知傅家养子一并参与谢振办案一事,又让他重新思量起傅家。 刀可以趁手,但不能伤己。否则他宁可毁了那刀。 刘慎见朝下无人再有异议,尖嗓长号:“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沈长恣神思未远,眼瞧群臣即将退朝离去,忙唤崔谌留下议事。 崔谌早年流浪在外,是崔家祖先同一匈奴女子露水情缘留在外边的孩子。毕竟血脉混杂,崔家不愿意让他认祖归宗。崔谌不以为意,勾搭上当年不被瞧好、暗自伤神的沈长恣,并助其登上帝座。 沈长恣对他可谓是交洽无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