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的地方竟连疼痛都感觉不到,她拼命稳住身形,茶水没有撒出去一滴,但早上揣到怀中的玉却随着震动落了出来,咕噜噜在地上滚了一圈。 “滚出去。” 帝王暴躁的声音响起,周澈垂下头,感觉到一阵湿意从被砸处开始沿侧脸滑下,聚在下巴处欲坠不坠。 紧接着是长公主略带讽意的阴阳怪气:“怎么?皇姐现在到你宫里来连口茶都喝不上了吗?” 周澈看了眼周身气压更加低沉的兰衡,见他没有再赶人的意思,便挂起温和从容的笑,移步到兰徽位前,将尚冒着热气的茶放到手边,又摆了几个京中时兴的点心。 随后不用兰衡再朝她扔书,恭敬退下,走之前快速将玉捡起。 她在门口没多久,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兰徽出来时看起来心情好了些,周澈偷偷瞄了一眼殿内,也不知道兰衡的心情怎么样,只希望他待会饶她一命才好。 兰徽一出门就看到刚刚给她奉茶的宫女额头至下巴蜿蜒着半干的血迹,而她脸上依旧是周到得体的笑,动作标准地冲她行了个礼,她看着,突然就对这个人也有了点兴趣。 周澈弓着腿,垂头看着长公主华美的绣鞋停在自己身前,她兴味盎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你跟我来。” 周澈有些茫然,但也没有拒绝的权力,略担忧地望了一眼养心殿已经合上的殿门,兰徽哪不懂她在看什么,随手叫人向兰衡打了招呼,将周澈带到御花园一水亭上。 夏末时节,丛林灌木郁郁,水塘中莲花尚未凋尽,站在水亭一角,周澈微微侧头,感受带着水汽的夏风扑面而来,刚刚被砸的疼痛不由纾解了些。 安排侍女去找太医后,兰徽看着站在一旁形容狼狈却依旧镇定不迫的周澈,随手指了指石椅:“坐。” 周澈身子放得更低,她软了声调,推辞道:“多谢公主好意,奴婢不敢。” 她刻意柔和了声音,兰徽听着只觉心旷神怡,哪怕是拒绝也并不生气,反而笑吟吟开口:“本宫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本宫昨日进宫遗了块玉,与你怀中那块极为相似,便带你过来想看看是不是。” 周澈一怔,将怀中那块杂色玉掏出呈上,兰徽眼睛亮了亮,将其接过,她手保养极好,圆润但不臃肿,莹白胜过玉石,连周澈的目光都不自觉停留,那手轻轻摩挲了下玉,然后状似无意地收入怀中。 “正是这块,多谢你了,你想要什么赏?” 她的声音依旧高高在上,但少了先前从不将人放在眼里的高傲,多了些真诚,不是对周澈,是对那块玉。 周澈敏锐地发现了一丝猫腻。 这样子她再熟悉不过了,曾经见过多少女孩,不管掩饰得好不好,都是这样珍而重之地对待心上人留下的痕迹的。 或许,可以从这里入手,找到离宫的法子。 正欲再套几句话时,太医到了,兰徽傲然地瞥了一眼,免了礼后让他帮周澈看看额上的伤。 “周姑娘可是皇弟的贴身宫女,李太医你好好看看,千万不能叫留了疤。” 周澈想说她不在乎,她现代的额头上就有一道疤,只是这话失礼,她想想也就罢了。 沉默着让李太医在她额上戳戳擦擦,李太医虽年轻,但医术高明,处理伤口的动作并不让人不适,反而那道血痕被擦除时,凉凉的很是舒服。 片刻后,李太医直起身子,周澈摸了摸伤处,那里已经上了药,考虑到她在御前行走,并没有用纱布一类包扎,是极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