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上大家也好睡个安稳觉。 九安也在,抱着一床靛蓝的被子,努力地往绳子上搭。 沈灵萱坐在石桌旁抚琴,一曲《渭城曲》弹到一半,郑管家匆匆从外院过来。 沈灵萱抬手,压住还有余震的琴弦。 “长安?” “是,这是长安八百里加急送来的。” 郑管家用袖子三两下抹掉额头的汗。八百里加急向来只送军政要事,何时书信也能走八百里加急,而且指定送往安北将军府。 如此事情,真是奇哉怪哉。 沈灵萱抬头望向郑管家,他手里是一封没有任何标志、只用封泥封住的信。 信封上面只写着: 燕勒城安北将军府陶玄曜亲启。 沈灵萱微微皱眉,这是她思索时的习惯。 电光石火间,沈灵萱想到了原因。她看向郑管家,后者也瞬间看向她,两个人都从对方眼中读到了相同的答案。 长安……必是出了急事。 阖府上下,除了沈重之外,只有他们二人知道“长安”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沈灵萱思忖片刻,开口已是语气沉着的了然模样。 “跟爹爹说,府里出了急事,让他务必带上陶小将军回来处理。” 郑管家知道事出紧急,应了一声,匆匆去了。 琴声被打断,沈灵萱也没了抚琴的兴致。 若是公文邸报,那么会直接送到军营。既是私信,且来自长安,又是加急,十有八九怕是…… 沈灵萱看向院中的那棵红枫树,不知何时,鲜血般艳红的树叶已经落了大半。 深秋,唯一的颜色也要凋零了。 李二在自己的房间里打开了这封信。 京中安平伯府传过来的,轻飘飘的一张纸,只有寥寥数语。 是他熟悉的、兄长李靖怀的笔迹: 祖母病重,速归。 兄,怀。 潦草的字迹,跟平常李靖怀的笔迹相差甚远,他似乎可以透过这几个字看到大哥当时心急如焚的情景。 李二极力克制住颤抖的手,将信件按照原来的样子叠好、装进信封里。 深吸一口气,推开了东厢房的房门。 深秋,沈府中的草木几近凋零。呼呼的寒风不时吹过光秃秃的树梢,带起骇人的呼啸。 上午还晴好的阳光,一阵北风之后就消失不见,余下的,只有深秋初冬的灰暗阴沉,寒意萧瑟。 就在他房间的门口、院子的中央,站着四个人。 一身盔甲未卸目光如炬的沈重、青色衣衫少女打扮的沈灵萱、半弯着身子正在汇报的郑钧、还有那个白白胖胖一团和气的九安。 不知他们等了多久。 见他出来,沈重上下打量了他数次,见他精神还好,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 沈重开口就是决定:“船已经准备好,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你启程回长安。” 李二难掩震惊:“沈将军……” 沈重抬手,打断他的话。 “不用担心燕勒城,你初次离家已经数月,回去看看吧。” 李靖远的唇有些颤,眼中有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湿润的痕迹,身侧的手抓住衣服,放开,再抓住,直到衣服上满是弯曲的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