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顾轻幼从小与义父住在一处,对金银宝物一向不放在心上,故而对这库房从无好奇。然而今日得见,却还是有些惊讶。足有三四间厢房打通而成的库房里摆满了箱屉与多宝阁,光是那盛放玉器的红木架子便有七八架,上头更有数枚夜明珠为灯。 她咂咂舌,不敢去动那些贵重玩意,只踅摸一些精致又不算值钱的小玩意。 先是拎了一把竹骨花鸟扇。她看向李绵澈,但见他轻轻摇头,语气淡然道:“弃捐箧笥中,不妥。” 顾轻幼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又捡了一块赤金镂花的香球放在手心里,跃跃道:“那这个呢?这个好不好?” “暗香袭人,倒是不错。”李绵澈微微颔首。可顾轻幼正要笑着抱起来,又听他语气戏谑道:“不过此香球是寝室所用之物。难道轻幼觉得,已经与这位朋友亲密无间了?” 库房阴冷,顾轻幼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李绵澈随手将不知什么时候拎进来的袍子递给她,之后便把审视的目光又重新锁定在了那枚赤金香球上。 眉眼里尽是疑惑。 得,还是算了吧。看着小叔叔的眼神里,顾轻幼觉得或许他是舍不得这枚香球,还是算了吧。她吐了吐舌头,将香球重新放回去。 “扳指?” “此物是前朝皇室所用,不宜面世。” “花瓶?” “太过沉重。” “茶盏?” “易碎。” “避毒筷?” “俗气。” …… 如此,二人在里头呆了小半个时辰,顾轻幼终于失去了耐心。 “小叔叔。”她忽然回眸道。 “嗯?”李绵澈随手将刚拿起来的一块沉香丢回盒中,又用帕子轻轻擦拭着指尖留下的幽微香气,挺括的胸肌立显。 健硕的身躯配上精细的动作,显得魅力十足。 但顾轻幼浑然没看见,只是叹着气道:“我就不该叫您一块跟我选。您的眼光怕是太好了,什么都瞧不上。” 李绵澈抽出一把梨花木圈椅坐下,深邃的眼眸里映着一丝温柔,反问道:“不会吧。” “怎么不会呢,我从进门到现在,已经选了十几样东西了,哪样您都说不好。”顾轻幼紧了紧身上淡紫色的海棠云纹袍。 “真是冤枉啊。”李绵澈的眼眸狭长带笑。 “罢了罢了。”顾轻幼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袍子顺势滑落下去。但赶在它落地之前,李绵澈随手一捞,利落地又递给她。 顾轻幼不以为意地接过来,打着哈欠道:“今天咱们不找了。” 李绵澈微微颔首,这回倒是从善如流:“送礼是要三思而行。” “嗯。”顾轻幼轻轻抿出笑颜,冲着李绵澈,微微歪头道:“还是要谢谢小叔叔。若是没有您,我可是身无分文呢。” 李绵澈笑笑,唇畔的弧度浓浓勾起,却听她继续道:“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没我和义父,您现在还病着呢。” “是。”李绵澈不怒反笑,黑眸宝光耀耀。 门前,晚淮一直听着动静,等到顾轻幼打着哈欠走了,他才敢上前道:“大人,顾姑娘要给谁送礼物?” 李绵澈摇摇头,毫不犹豫道:“我并不知。” 有您不知道的事吗?晚淮暗暗翻白眼,表示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