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他抬眸看向一脸不可置信的靖安侯,“朕还想问,五年前雁门关一战,靖安侯身在何处?” 这就不是女眷们能听的东西了。 即使钟太后恨极了玉蝉,也不得不从紫宸殿里,因为前朝的领域从来不许女人踏足。 女眷们各自带着各自的不甘心,从紫宸殿离开。 大约只有绿绮心无介怀,安安分分地打算送那位妇人离开。 “等等!” 通往宫内和宫外的,是两条截然不同的路,玉蝉在妇人还未完全离开的时候,追上了她们。 她一瘸一拐的,就这样几步路的距离,于她而言已是极尽艰难。 可玉蝉的眼眸中依然满怀着期待与憧憬,她给自己在心底鼓了很多的劲,才小心地开口问道:“阿娘?你是我阿娘吗?” 绿绮只当她们母女还有体己话要说,于是非常有眼色,走远了些,留给她们两人单独相处的空间。 妇人停下了脚步,玉蝉终于能仔细地看她。 可惜,那时候她的年纪实在太小,她真的已经忘干净了母亲的容貌。 妇人也在看着她,还帮她捋好因为剧烈遇到而飞舞的鬓发。 她缓缓走到玉蝉跟前,在玉蝉的耳边轻轻说道:“我是你阿娘,又不是你阿娘。” “其实你倒是像你阿娘。”妇人目光中露出了一丝怀念。 玉蝉被妇人的话搞得糊涂,满脸不解。 “生你的阿娘,在生你那一天就难产大出血没了,至于我,”妇人古怪地笑了一声,“你就当我是卖儿卖女的恶人吧。” “那我阿爹呢?真的是靖安侯吗?”问出这话时,玉蝉的心跳还有些快。 “怎么可能呢?”她声音极低极低,低得只有她们两人能听清,“你怎么可能会是孟屹的女儿?” “他毁了晚娘的人生,晚娘怎会心甘情愿地生下他的孩子?” 玉蝉一愣,像是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地看向妇人。 “想通了吗?”妇人轻声笑了起来,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对久别重逢的母女,在闲话家常。 她又继续用那种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清的音量,说道:“这才是欺君之罪。” 妇人露出了点笑意,像是完成了不可能之事的得意。 “我不欠你什么,也不欠晚娘什么了,日后便不要再见了。” 妇人收敛起笑容,恢复在紫宸殿中的平静神情,抬步走向绿绮。 “我阿爹到底是谁?”玉蝉急切地问道。 “他就在京城,或许会来直接找你。” 玉蝉止住了脚步,目送着妇人离开巍峨的皇宫。 可是各种各样的思绪在她的脑海中盘旋,她始终忍不住期望着,在最开始母亲将她卖掉是有隐情,有苦衷。 这样,她就能凭借这一点点微薄的爱护之意,在后面的日子里好好过下去了。 于是,玉蝉站在原地,等待着绿绮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