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文婆婆不意想她反应竟这般大,心中颇有些纳罕,面上带着歉意道:“大概是我年纪大了容易心软,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张大姐你大人大量,别跟我这婆子一般计较。” 张妈妈顾不得其他,和文婆婆道了别,便急匆匆地往傅宅赶回去。刚走到石龙巷,远远地就看到有个村妇守在傅家宅门前。 她拧紧眉心,走了过去。 大概是长年辛苦劳作,这村妇又黑又瘦,瞧着比自己还老上几岁,且这妇人和傅思年并无丝毫相似之处。 “你谁啊,怎么守在门口?”张妈妈打量了村妇一番,明知故问。 夏春花讨好地笑了笑:“这位大姐好呀,我姓夏,听闻我闺女四丫头在这户人家里当下人,我过来看看她。” 她这哪是什么来看望女儿啊,不过是寻思着女儿进了富户人家当丫环,或许有些好处也未可知。在她浅薄的识见里,即便是她将女儿卖了,可女儿到底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自己是亲娘,哪里有女儿得了好处不念着亲娘的道理? 其实她心里的算盘,张妈妈又岂会不知。初听闻文婆婆将地址告知夏春花,张妈妈心里颇是慌乱。毕竟那两人到底是母女,初时傅思年确实是会怨恨亲娘将自己卖入那种不堪之地,然而傅思年到底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小孩子忘性大,随着日子的流逝,保不齐她对亲娘的怨恨之心日减,思母之情日增。她虽与傅思年合谋冒名顶替傅姑娘一事,但怕就怕傅思年年纪小不晓得事情的轻重,亲娘一上门,她脑子发热,开门就认娘,到时候她们之间的计谋就会暴露于人前。 所以她才着急忙慌地赶回来。待见到宅门紧闭,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夏春花既做出将女儿卖入肮脏之地这种事,定不是个好相与之辈。夏春花要是发觉女儿在傅家不见了,定然会为了讹诈银钱而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这也是个隐患。 该怎么打发她才好呢?张妈妈一时间有些踌躇。 “原来你是四丫的娘,快进来说话。”让夏春花在外头守着到底不像样,张妈妈只得将她请进门。进门前还大声地提醒傅思年,“姑娘,有客人上门了。” 将夏春花迎了进去:“我们家姑娘还在病中,不方便见客,夏大姐你多担待啊。” 夏春花弓着腰跟着张妈妈进门:“傅姑娘可是贵人,我是哪个牌面上的人,值当傅姑娘出来见面?这位大姐折煞我了。” 张妈妈将夏春花请进门房那边,还给她倒了茶。 夏春花见到屋里的地砖摆设,越发觉得自己的衣衫寒碜,有些不自在地搓着手:“怎么不见我家四丫头?”亲娘都上门了还不出来,这个贱蹄子,待会儿看她怎么收拾她。 张妈妈将茶杯推到夏春花面前的桌面上:“夏大姐,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当日我在文婆子那里瞧见四丫,觉得这丫头与我投缘,且又怜惜她年纪轻轻的竟被亲娘卖入那花街柳巷去,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想要拉拔拉拔她,因此即使明知回来后会被主家说嘴,我还是多花了一倍的银钱将她给买下来了,签的也是死契。” 夏春花面色讪讪的:“哎哟大姐,你不晓得我们庄嫁人的艰难。眼瞧着四丫几个哥哥一年大似一年,娶妻的彩礼还没着落,我这做娘的慌得跟个什么似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是四丫的亲娘,能不疼她吗?偏偏我家那口子不中用,赚不来银钱,我到底是个女人,除了卖掉四丫能有什么办法?” 她佯装哭了两声,又喜笑颜开,“好在我们四丫福大命大,遇到大姐你这么个贵人。以前算命先生就说了,我们四丫就是个有后福的。可见先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