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手边的错认水喝,扭头看见崔婉心进来,身后跟着一脸纠结的阿喜。
看阿喜的样子,估计是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把崔婉心赶出去。
林兰池笑着叹气,将错认水放到一边,同身边柑橘使了个眼色,要她去把阿喜拉出去。
等侍女们下去了,崔婉心也落座下来,试探性开口道:“这几日我一直生着病,也帮不到你什么,你不怪母亲吧?”
她看眼色的那架势过于明显,林兰池摇摇头,轻声道:“这些不用母亲操心,柳大人已经置办齐了。”
就算崔婉心不要脸面了,柳直还要脸呢!林兰池从柳家出去,若是嫁妆不好看,岂不是惹官场上同僚笑话?
再者说,太子殿下也许也是惦记这一点,后来又叫人送过来好些东西。
除此之外,其实还有林家...
想到那件事,林兰池沉默了一瞬,只是未叫崔婉心看出来了。后者其实也没数过林兰池有多少抬嫁妆,但见两个厅堂都摆不完,清楚这件事是无需她插手的。
所以她也根本没有什么愧疚感可言。
等开了话头,崔婉心便又接着道:“你日后嫁入东宫,要记住时刻小心,那里不必家中,许多事情不能再那么鲁莽...”
“若旁人不来害我们,也莫要害他们...”崔婉心说着的时候就盈盈落下泪来,“...当年,我同你父亲相识在鹿鸣宴,就是被那些人陷害...”
“...他救了我,我随他出宫成亲,远赴边地,洗衣做饭,烧锅理账,事事件件都要我亲自去做,后来好不容易你父亲做了好官,层层升上去,我们的日子才一点点好起来....”
林兰池想到年幼时候,林履雪将她扛在肩头,哄她吃糖葫芦的好时候。
吃了糖葫芦,逛了庙会,左边一只棉花扎的兔子,右边又是许多蜜饯点心。
母亲笑呵呵地哄她,拿了水仙灯要她放。
她渐渐也随之红了眼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崔婉心低头擦泪,哭声道:“...我知道明天拜高堂,你要拜你父亲的牌位,不肯接受柳直,母亲也不愿意嫁给他...当初不是因为你的缘故,我也不会听从崔家的要求,嫁去东京城...”
她握住林兰池的手,轻声道:“栩栩,你和母亲感情最好了,你能理解母亲的吧?”
林兰池隔着泪眼,低头看崔婉心握住她的那双手,轻轻地回握住了。
“嗯。”
崔婉心笑了起来,又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只是跟母亲生气!既然现在也不气了,不如把你妹妹放回来吧,她在——”
林兰池猛地将手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