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收缴手机。
“手机!别磨磨蹭蹭的!”
“……没带。”
“哈?!”
眼看着枪口要顶脑门了,降谷零和伊达航也紧张地盯着她,绮月撇嘴,伸出双手给他们看。
“我只带了钱包,没带手机。”
今天是临时出来提钱,绮月穿得很随意,现在晚上的天气还有些凉,大家的常规搭配是短袖体恤或衬衫+外套或风衣,她就直接穿了一件针织裙,长度在膝盖以下,侧边有高过膝盖的开叉,嗯——没有口袋。
那个匪徒让她站起来转一圈看看,倒是也信了,嘟囔了一句“现在出门还有不拿手机的”,然后把她钱包收走了。
等匪徒离开人质区后,降谷零悄声问她:“你真没拿手机吗?”
绮月无语:“……你觉得我要拿了能藏在哪儿?”真把我当特工了?
也是。降谷零摸摸鼻子。
刚才人质被集中的时候,两位男警就有意识得将绮月护在身后,所以她就坐在他俩中间靠后的位置,其余女性和一位带孩子的母亲反倒离他们远了一些。
绮月能理解这样的安排,这是防止等会儿动起手来误伤到弱势群体。
至于她?不好意思,对比降谷零和伊达航她是弱势群体,对比其他民众那就不是了。
绮月将两位男警的心思摸得透透的,也不知道该不该笑着感谢他们的信任。
“降谷,只有两个人,我们一人一个,可以解决,绵星可以帮忙保护其他人质。”伊达航微微侧身,轻声对降谷零说着自己的计划,两人的目光分别紧紧跟随着两个匪徒。
绮月也听到了,但她不同意:“不行,我刚才看到外面停了一辆车,不知道还有没有……”
“你们在嘀嘀咕咕什么呢?”
——突如其来的森冷声音在三人上方响起。
三人同时抬头,刚认出这竟然是便利店的店员,“嘭!”甚至来不及反应,离店员最近的伊达航就吃了一击!
枪托重重地砸下来,伊达航凭借身体反应避了一下,这才没有直接被砸到头,但颧骨立马就破皮红肿了起来。
“老实点!小心要你们的命!”
降谷零赶紧将人扶起来,绮月去检查伤势,明白对方那一击根本没留手,要是砸到后脑,少说也是脑震荡,甚至可能更严重,她当即就冷了脸,看了那店员一眼。
“哈?你那是什么眼神?”店员掂了掂手里的枪,拿枪口晃荡着对着少女,威胁意味十足。
然而少女看着枪口依旧没什么反应,与后面那些惊慌恐惧的人质完全不同,漂亮浓艳的脸上不说害怕,甚至更冷淡了一些,两颗红色的眼珠盯得人心慌。
绮月确实有些被激怒了,她方才分明看到劫匪已经拿走了收银机里的钱,但不知道为什么还不离开。
因为穿着裙子,所以只能跪坐在地上,冷气从紧贴地板的小腿处往上爬,腰部已经冻麻木了,又不能大幅度活动,现在半个身体都僵了,这让她心情很不好。
更重要的是……这种近距离被枪威胁,生命受到威胁的感觉,真的太讨厌、太讨厌了。
被激起的强烈的不安全感,就像是长指甲在黑板上抓挠出的刺耳声音,让人耳鸣头痛,多忍一秒都是煎熬。
她只想赶紧结束这一切,随便用什么办法都好。
黑色的情绪像沼泽地的泡沫反复涌现,“管那么多做什么”“人质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你干过的坏事还少吗”“现在又在矫情什么”“谁敢拿枪指着我就该去死啊”……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大,就像催眠一样在心底游荡,不停地催促着她。
她好想不管不顾直接动手,把这晃荡的枪口塞进这畜牲的嘴里!
绮月忍得手指都在发颤,面上却冷然一片,茶红色的双眸像两块冻结的寒冰,底下却翻涌着血色的岩浆。